锈锚城的警报声如生锈的齿轮转动,林夏在更衣室扯下训练服时,后颈的锚心芯片突然发出蜂鸣。她看着镜中自己肩甲上的锈翼徽记,想起昨夜嬴天亲自为她别上徽章时的低语:「新影一号小队的队长,要学会在黑暗中带队前行。」
「C-037,中枢坐标己导入。」刘秀的声音从灵波通讯器传来,这个从未露面的情报官今日语调异常冰冷,「目标:碎星港西南象限的「锈痕前哨站」,清除所有未归顺的三族残部。」
林夏握紧锈刺步枪,弑魂核里的思想犯灵息随着她的心跳微微震颤。她回头看向队员们:罗刹族少年乌尔奇正在调试骨链机枪,该隐族少女霜刃的霜晶匕首刻着新的「效忠」铭文,须弥族双胞胎正在互相注射灵息稳定剂——这是影一号小队为他们准备的「合格证明」。
「检查灵息护盾,」她的声音沉稳如锈锚城的断矛,「碎星港的海盗擅长灵波干扰,记住上个月的反制训练。」
队伍穿过锈海长城的暗门时,林夏注意到负责后勤的姬武正在调配一种陌生的灵息药剂,药剂瓶上印着「碎锚-7」的字样,却被帝胤的修罗刀挡住视线:「不该问的别问,队长。」
碎星港的雾比锈锚城更浓,带着咸腥的灵息颗粒。林夏的锈刺步枪率先穿透雾霭,击中一名海盗的灵波护盾。她看着护盾泛起的涟漪,瞳孔突然收缩——那是六耳氏族的灵波频率,与她芯片里的残留产生共振。
「他们有六耳的技术支持!」霜刃的霜晶匕首划出冰墙,挡下海盗的粒子炮,「这不是普通残部!」
林夏的芯片传来嬴天的冷笑:「所以才派你们来,新影一号小队的首次实战,不能失败。」她咬碎灵息镇静剂,强行压制住芯片的电流刺痛,指挥队员呈菱形阵型推进,却在废墟中发现了不该存在的东西——整齐排列的人族制式灵能炮。
「这是...」乌尔奇的骨链机枪突然卡壳,「人族的武器?」
「执行任务。」林夏的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,「影族的敌人只有六耳,其他都是干扰项。」但她的指尖在步枪上刻下冰棱符号,那是母亲教她的「警告」密语。
锈锚城的锚心王座大厅里,嬴天的传国玉玺照亮了碎星港的全息地图。朱高炽的饕餮纹覆盖着新缴获的人族灵能炮图纸,食铁兽胃液正腐蚀着图纸边缘的人族徽记。
「碎星港的人族驻军比预计多三成,」李天策的火凤羽翼扫过战术沙盘,「但新影一号小队的表现超出预期,C-037的灵息指挥能力能减少30%的伤亡。」
穆英的机械义肢在地图上圈出三个红点:「铁棘城、荒原堡、熔渣镇,这三个城邦的灵脉频率与人族武器共鸣,必须在六耳反应前拿下。」
帝胤的修罗刀重重劈在沙盘上,刀刃切断了碎星港与中枢的灵波连线:「嬴天大人,该让新小队接触「锈痕攻城炮」了,他们需要更强大的武器。」
嬴天沉默片刻,传国玉玺显影出林夏的灵息扫描图。在她的灵息深处,六耳的残留与影族的锈痕正在微妙平衡,像随时会爆炸的混合燃料。
「再等等,」他终于开口,「等他们攻下铁棘城,再给他们「锈痕攻城炮」——有些真相,要等棋子走到棋盘边缘才适合揭晓。」
碎星港的战斗持续到深夜,林夏的锈刺步枪己经换了三次弑魂核。当最后一名海盗倒在她脚下时,她看见对方眼中的恐惧与自己在筛选大厅时如出一辙。
「队长,」霜刃递来一支灵息注射器,「你的芯片过载了。」
林夏摇头,看着队员们疲惫的脸。乌尔奇的机械臂正在渗血,须弥族双胞胎中的妹妹己经陷入灵息昏迷。她后颈的芯片突然传来赵君君的灵波波动,那是每次任务后都会有的「健康检查」,但这次多了一段杂音。
「别相信影一...」杂音只有短短三个字,却让林夏冷汗首流。她抬头看向碎星港的星空,那里隐约可见锈锚城的轮廓,像悬在天殇大陆边缘的毒牙。
「集合,」她大声下令,声音盖过芯片的蜂鸣,「我们回锈锚城,还有新的任务。」
锈锚城的晨光中,林夏站在新影一号小队的阅兵台前。嬴天的道体从虚空中显形,传国玉玺在他掌心转动,映出铁棘城的坐标。
「恭喜你们,通过了实战考验。」嬴天的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温和,「下一个目标:铁棘城。那里有能让锈锚城升空的灵脉水晶,而你们,将带着影族的荣耀拿下它。」
林夏单膝跪地,队员们跟随她的动作伏身。她的指尖触到地面的锈迹,突然想起在碎星港废墟中看见的人族徽记——那徽记的一角,与影一号小队的锈翼徽记竟有几分相似。
「是,大人。」她抬头时,表情己恢复平静,「新影一号小队,随时待命。」
嬴天转身时,林夏看见他斗篷内衬的人族刺绣——那是绣在影族图腾下的细小纹路,像一条藏在锈痕中的毒蛇。芯片的电流再次袭来,却被她强行压制,嘴角甚至扬起一丝微笑。
她知道,自己是合格的队长,会带领队员完成任务。但在某个深夜,当她独自擦拭锈刺步枪时,会想起赵君君的杂音,想起碎星港的人族武器,想起嬴天斗篷下的刺绣。这些碎片在她脑海中拼凑成模糊的轮廓,却又在芯片的电流中散成齑粉。
而在锈锚城的深处,影一号小队的核心成员正在策划下一场战争。朱高炽的熔炉开始提炼新的灵息炸弹,李天策在调试「锈痕攻城炮」的人族技术,嬴天则对着人族的「破碎黎明」军旗低语:「很快了,天殇大陆的灵脉。」
林夏带领队员踏上新的征程时,天空飘起了锈色的雨。她不知道,自己的每一步,都在为人族的侵略铺路,而她眼中的影族荣耀,不过是笼罩在锈锚城上的巨大阴影。